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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1 / 2)





  项目给了顾长浥,就是打了吴家的脸。

  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的吴青山听见顾长浥捧他,露出入席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顾总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顾长浥向他微笑致意,继而转向其余客人,另外,我不认为资本的多少是衡量一个企业的唯一指标。我作为一个生意人,说得直白一点,唯利是图。

  在座的人笑了起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和缓了下来。

  哈哈哈,顾总太幽默了。

  唯利是图可真说对了,我就喜欢爽快人!

  对,说别的都没用,money才是硬道理。

  那你看,我们不又找到一个新的共同点吗?顾长浥笑微微的,为了钱,我们不择手段,我们敲骨吸髓。

  桌上的笑声更大了,顾总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说话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用词是太直白,但理就是这么个理嘛!

  如果我说我愿意跟大家分蛋糕单纯是出于道义,那就有些假了。我前面说的那些,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合作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顾长浥的笑意稍微淡了两分,轻轻勾了勾手指。

  周秘书抱了一摞合同上来,又按照名字分发下去。

  为表诚意,在请诸位来之前,顾某已经将各位的认购份额按照公司体量进行了划分。顾长浥的话锋微转,当然要是在座的哪一位,感受不到顾某人的诚心,也可以选择退出。

  黄钟低头看了一下合同上的长串数字,眼睛都瞪大了,我、操,这么多。

  他本来就对孙春晓的话不大满意,略带着些得色看她,孙总不是不太想加入吗?你让出来的那一部分我老黄倒是愿意承担。

  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都要送到嘴边了,孙春晓当然不愿意让它飞了。

  她低声嘟囔:我那不是不想加入,但是入伙之前不能问问?

  一边说着,她一边摸出一支派克,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其他人一看,纷纷效仿。

  顾长浥笑了,等吴青山最后收起钢笔,如果诸位都没有其他问题了,我们签完合同就动筷子吧。

  他端起高脚杯轻轻一晃,赤霞珠沿着杯壁涂展,如同血液猩红。

  饭桌上一直有人向他敬酒,顾长浥来者不拒。

  顾总高义!

  现在像您这种真诚的人不多了。

  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一顿饭吃完,九十六尾的整貂大衣垂在地上,全球限量的高定领带沾上酒渍。

  饭桌上似乎已经没有一个完全清醒的人了。

  热闹一直持续到众人出酒店,顾长浥被众星捧月一般环在正中。

  他一边走还一边谈着生意经,对外我们谈钱,但是对内,我们谈公平。

  突然一个影子从停车场闪出来,一拳砸在了顾长浥脸上,你他/妈也,也配谈公平!

  顾长浥似乎醉的不轻,努力聚了聚焦才看清来人,邢叔?

  黄钟立刻挡在他面前,干嘛的!保安!

  顾长浥抬起右手,示意他安静。

  邢策满脸怒色:你还能算个人吗?姜,姜颂把你养大,就他/妈图你骗他吗?他多少年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就,就等着把全部家当、留给你自己一了百了呢!

  你可好!他身体糟蹋成那样,你连他死也,也等不及了是吗?说你是白眼儿狼都他妈委屈了白眼儿狼,你就是秃鹫!你就是鬣狗!邢策骂的双眼通红。

  欸欸欸!你谁啊?怎么说话呢?孙春晓醉醺醺地笑着,结结巴巴的就少说两句。

  黄钟也跟着搓火,姜家那块儿八毛的,连我们协议书上的零头都没有。顾总图你什么?优胜劣汰罢了!

  吴青山看见姜顾两家闹掰,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早就说堂弟不适合做生意了,他那身体,不如找个地方过过清闲日子吧。

  顾长浥眼眸微垂,又笑了,话音里酒意更盛,这是我家里的长辈,大家说话还是别太随意了。不然我回了家,是要跪下认错的。

  我早就跟姜颂说,说过你狼子野心,但也没,没想到你脏心烂肺到了这个地步!邢策指着他的鼻子,姜颂当初就是瞎了眼,救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邢叔,我的错。顾长浥两手抄在大衣兜里,笑得很温和,在空中呼出一团白气。

  大家以为顾长浥是在寒碜邢策,又哈哈大笑,年纪不小了,话都还说不利落。

  邢策愤然离开的一瞬间,顾长浥脸上的笑就蒸发了。

  四周的笑声很快停下来,气氛骤冷。

  黄钟紧了紧大衣的领子,顾总,您先上车吧,我们也都回去了。

  顾长浥没再说一句话,直接弯腰坐进了停在面前的梅赛德斯。

  怎么突然就火了?黄钟嘟嘟囔囔地看着顾长浥的车消失在视野里。

  孙春晓瞟了他一眼,他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可别对你笑两下,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得了。

  吴青山半笑不笑的,可不是,顾总可是连养自己的人都不含糊,说抄家就抄家了。各位的小船,可得当心掌舵,别等风浪乍起,撑不过去。

  孙春晓弯了弯眼睛,显然并不服气,大小都一样,小心驶得万年船。

  车内播放着和缓的巴赫,顾长浥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都签了吗?他沉声问。

  金秘书恭敬地回答:都签了,顾总。

  顾长浥的眼睛稍微张开一点,金色的瞳仁微光闪烁。

  他很平和地一笑,未露半分波澜。

  看见顾长浥的车在门口停下,姜颂带着点火气去开门,邢策怎么说你?

  扑面而来的酒气。

  你喝了多少酒?姜颂愣了一下。

  往日里一丝不乱的额发垂下来一缕,像一个逗号一样落在顾长浥眉间。

  应酬哪儿有不喝酒的?顾长浥的声音有些懒散,透出几分颓然。

  他一踉跄,姜颂立刻就把他搀住了,怎么喝这么多?

  他大致听邢策说了,顾长浥跟吴青山那帮人喝酒作乐,吃到刚刚才结束。

  邢策还让他擦亮眼睛,看清楚每天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究竟是人是鬼。

  但是顾长浥现在这样子,姜颂肯定是没办法兴师问罪。

  姜颂把他外套脱了,扶着他往浴室走,赶紧洗洗,洗完我有话问你。

  除了一开始晃了一下,顾长浥后面都走得稳稳当当的。

  但他越是这样,姜颂就越觉得他在硬撑。

  一想没有生意不是酒里泡出来的,姜颂就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