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8(1 / 2)

8

石砧、玉兰两个人难得闲暇,听说附近有座丽陀山景色不错,就忙里偷闲跑了过来,想舒缓一下疲惫的心力。进了景区,沿着绿树掩映的小道,他们一边赏景一边就谈起了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憧憬。

玉兰说:“兄弟,时间过得真快,咱俩出来有一年多了吧?”“谁说不是。我都有点想家了。”

“是该回去看看,不行你就先回去一趟,我留下值班。反正不能都回去。”

“也行。晚几天再说吧。”

“大娘的身体没问题吧?”

“没问题。自从我出来之后,我姐就把她接走了,一直在我姐家住。”

“大伯去世了,丢下大娘一个人是够不容易的。等将来有了钱,咱们从荷阳买处房,把老人接过来一块住,让他们也享受享受城里人的生活。”

“你可真敢想,会等来那一天?”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你瞧那一片一片的高楼大厦,里边住的好多人都跟咱们一样,都是外地打工的。”

“姐呀,虽说你是个女人,可你的心比男人都大。天下的事没有你不敢想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都不敢想,上天怎么成全你?”石砧点头道:“说得也是。”

香樟树是荷阳的市树,不仅市区内栽得到处都是,就连这景区内,也基本上是以香樟树为主色调来美化环境的。枝干粗壮的香樟树,树冠硕大,青翠葱郁,细碎的花束像傣族姑娘头上的饰品缀满了枝叶上的每一个缝隙,白色的,粉色的,随着微风的吹拂,无声地飘落,落在游人们的头上、脸上,挂在睫毛上,仿佛一只只调皮的小飞虫在不停地戏弄人。花香在空气里悠悠飘荡,透过鼻息流落心田,让人周身清爽。道路旁开满了鲜花,有人工栽植的花带,也有石崖土堰上野生的奇花异草。花香和树香浑然一体,好像一碟多味珍馐,令人陶醉;又宛若泡花瓣浴,沁人心脾。一蓬一蓬的白海棠,枝叶繁茂,花形雍容,仿佛一排排丰腴婆娑的女人站在路旁恭迎人们的到来。两个人边走边欣赏,嘴里不住地感叹:“真美!来荷阳这么长时间,都没顾上到这里来走走。”

突然眼前出现了两株夫妻树,一株粗壮剽悍,一株窈窕缠绵,两棵树依偎在一起,仿佛一双柔情四射的情侣。枝杈上绑满了红布条,挂满了连心锁,吊满了一盏盏小红灯笼。一对对有情人站在树前,面若桃花,卿卿我我,面向大树祈祷,祝福心上人能与自己相爱一生,白头偕老。望着夫妻树,看着这一群群痴情男女,玉兰不禁触景生情。想起石臼对她的背叛,想起勾引走自己丈夫的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的胸口像被刀子扎一样疼。她这样宽慰自己,爱情不都是失败的,失败的爱情也不会总跟一个人过不去;尝过爱情失败滋味的人,肯定会在今后的爱情中得到补偿。想到此她不由地瞟了石砧几眼,想看看他的表情。石砧却怔怔地望着那两棵夫妻树,像个木头桩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前的情景倒让我觉得,树木比人还多情。你觉得呢?”玉兰指着那两棵夫妻树,禁不住借题发挥了。

石砧没有多想,信口道:“树毕竟是树,它们哪里有什么情。说它们是夫妻树,只不过是人的想象而已,挂锁祈祷也就是一种心理寄托。挂上锁绑上红丝带就会偕老一生?我看不见得。”

玉兰在心里埋怨:“木头疙瘩!我是说你没情,还不如那夫妻树,怎么你就听不懂我的心思?”玉兰很想让石砧明白她的心事,主动提出买一把连心锁,共同把它挂在树上,可他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一起照张相吧?”玉兰见他心不在焉,就别出心裁道。

“你照。我对照相不感兴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照过相。”石砧推托道。

玉兰说:“这么好的景色不留点纪念岂不遗憾?”说完她拉住石砧的手就往摄影摊位前走。石砧半推半就跟了过去。玉兰依摄影师的指点站好了位置,叫石砧过来站到她的身边一起照。石砧不去,说各自照各自的。摄影师急了,问他跟那女士是不是情侣,不是情侣来夫妻树前凑什么热闹!玉兰一把将石砧拉了过去,生生抱住他的胳膊,头倚在他肩头,只听得一声“咔嚓”就照好了。等拿到照片,俩人一看都笑了,笑石砧的样子,拿捏得像头撅嘴驴。石砧非要撕掉,玉兰不依,问为啥。石砧嗫嚅道:“难看不说,见了会让人误会的……”玉兰说:“误会什么,误会是两口子?”石砧腼腆道:“嗯……”玉兰道:“那我要真的嫁给你呢?不就没有误会了吗?”石砧道:“别开玩笑了,不可能。”玉兰道:“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拒绝过你?”石砧道:“明里是,实际不是。”玉兰道:“你说的实际指的是什么?”石砧道:“实际就是你太髙洁,而我却太卑微,巴结不上。”玉兰道:“油嘴滑舌!分明是耿耿于怀,记恨当初我对你的拒绝。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罗玉兰了,结过婚,生过孩子,说巴结的应当是我。”石砧急忙阻止道:“不……不,我可从来没那么想过。”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喁喁私语,见路边有个池塘,就信步走了过去,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呆愣愣地望着湖心。

水面上浮着片片睡莲,嫩汪汪的花瓣鲜嫩欲滴。荷叶上伏着一只青蛙,见有人靠近就往水里跳去,平静的水面顿时就荡起层层涟漪。池心有朵并蒂莲,一朵绽放,一朵含苞,水灵的样子让人心醉。

玉兰指着那枝并蒂莲,问:“一根茎上的花,为什么不同时开?”

“不知道。”石砧木讷地说。

“含苞的那朵可能是雌花,淀放的那朵可能是雄花。”

“何以见得?”

“雌花害羞嘛。”

“草木也知道害羞?”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