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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傅宁觉得此刻自己有点绝望,不由地垂下眼眸,等待她的宣判。

  岂料,她却说:“其实我早就认识林皓泽……他,他……是我的前男友,上次在钱塘饭店遇见你们的时候,我就认出他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跟你妹妹……”

  傅宁仓皇地抬起头来看她。

  只见姚一桃的脸色更难看,也垂着眼睛,像忏悔一样,一字一句地低声说:“分手这事儿,不能说谁对谁错,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对他做人身攻击,但是至少我想我应该给你和你妹妹提个醒的……那时候我……我反应慢了,也是不想说起自己的过去……”

  傅宁拧着眉,紧紧地盯着她看,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叹了口气:“总之,都怪我!”

  “你觉得他会把我妹妹怎样?”傅宁忽地来了一句,这一句也是姚一桃最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只能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人很多面,让人难以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哎,不过,我是不会相信他了……”

  傅宁看出她不愿过多评价,只能皱着眉,淡淡地哼了了一句:“看来他把你伤得很严重。”

  这话倒让姚一桃觉得自己真像是把伤口露给别人看了,对方到底要不要在上面撒盐,也全凭对方的一念之差。

  “是的,他让我断了条胳膊。”姚一桃终于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傅宁。

  这话一出,傅宁显然受了震动,眉头锁得更近,眸光透着深不可测的寒光,但似乎又有一丝不忍划过,紧抿嘴唇,半天不说话。

  “傅大夫,不瞒你说,我被人骗了,甚至是被人耍了,很狗血,当时以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个小三……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对方很有钱……后来,他又跑到医院来找我,问我借钱,我很生气,用拐杖打了他……”

  说到这里,傅宁想起来了那个场景!怪不得!林皓泽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呢!

  “他当时就想接唐氏集团的项目,一直苦于没有投资,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进了唐氏集团……又用花言巧语骗取你继父的信任,来给你妹妹辅导英语……现在他又和你妹妹……”姚一桃说不下去了,傅宁也听不下去了,俩人细细一思量,觉得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渣都有,这算不算是孽缘千里来相逢!

  “不管怎么说,对不起,我早该说这些的……”最后,姚一桃只能用这句总结。

  傅宁倒是凝着目光,沉沉地思考了一会儿,忽地抬头问:“你知道林皓泽在b市有什么朋友吗?或者什么线索,我们可以找到他的……”

  姚一桃总觉得那家伙,狡兔三窟,朋友圈也不固定,三教九流,他都认识,所以她也说不准。

  “我只知道他是d市人,在那边念了大学,出国后回来才到b市的……”

  “嗯嗯,我最近也在思考他们是不是有可能去了外地,d市没有这边大,应该还有找到的希望,回头我再找那边警方也帮忙调查一下。”傅宁点点头。

  姚一桃也只能应了一句,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继续陪着吃,还是这顿饭到此结束。

  但是忽听对面的傅宁说了一句:“菜都上齐了。”

  姚一桃抬眼看,傅宁正盯一桌子菜品看,见姚一桃愣愣地瞅他,不禁又露出难得的笑:“我看啊,你说了半天,最有价值的就是最后这几句了……再没有要说的了吧?没有别的咱们就开吃吧,我都饿了。”

  姚一桃眨了眨眼睛,这大夫竟然没有一丝鄙视或者厌恶她的意思,反倒冲她微笑,好像是把她的伤口温柔地遮上,轻轻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于是,她也笑了,轻松地一耸肩,打趣:“好呀,(开动了)”

  傅宁一怔,不觉惊喜,用日语反问一句:“你也会日语?”

  结果,姚一桃忙摆手笑起来:“我就会这一句!”

  傅宁倒是认真起来:“觉得你发音不错,你有兴趣,可以教你哦,免费呢……”

  姚一桃又笑起来:“傅大夫是要改行做老师了吗……”

  “可惜我对教别人没兴趣。”傅宁倒是回答得直接,言外之意,他就对教她感兴趣呢!

  姚一桃红了脸,心里的喜悦慢慢胜过尴尬,只能回过头看那些吃的:“怎么感觉日本菜都像中国的小吃呢?”

  傅宁知道她在挪揄日本料理的精小,就跟着她笑起来:“你这样一说,我才发现呢,原来我在日本那会儿就开始喜欢吃小吃了。”

  ……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便是更加愉快的散步了。

  不知怎么,姚一桃觉得自从她说出自己最黑暗的历史后,心里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富有朝气了,傅宁也被她感染,变得健谈起来,说自己在日本打工的艰辛和在非洲支援建设时见过的人间疾苦……

  “在更大的苦难来临之后,你便觉得自己受的这点苦,不算什么……在你见过别人的灾难后,若你还能健康地活着,你便知,其实你是幸运的……很多时候,塞翁失马,你经历了一些事情,你以为是场苦难,但实际上未必。人生没有所谓输赢,笑到最后才是笑。”傅宁这话是在安慰她的处境,姚一桃也不是没听出来,

  “很多时候,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小情绪却难以控制。”姚一桃叹了口气,仰望黑夜天空里的星:“我只希望我变得强大一点,不再受这些负面的情绪干扰,成为像你这样一个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傅宁不觉失笑:“我哪有!还不是有一次兴冲冲地跑到某个人面前冲动表白了……”

  这话又有所指,姚一桃慌乱中又感到脸红耳热。

  但是傅宁却绷起脸,继续说下去:“也许看似强大的人都有个无法弥补的过去……”

  姚一桃看他黑色的眼睛在夜的背景下闪了闪,觉得他是有什么要说,就耐心地跟在他身边,一步步走过去,眼看月光把他们俩的影子拉长,孤独撞见孤独,黑影交叠,便分不清彼此。

  有一阵,姚一桃觉得他们两个似乎在享受着这沉默,然后就一直走下去。

  直到傅宁低沉地诉说:“我妈妈是来自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爸爸呢,则只是个普通工人,那个年代,妈妈家不受社会主流欢迎,就委屈嫁了爸爸,俩人人生观和价值观相差很大,整日争吵,我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度过了我的童年。

  有一次我发高烧,不得不送去医院,爸妈也终于不吵架了,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就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于是后来为了得到那种关爱和照顾,我就不惜冬天洗冷水澡,让自己冻感冒,结果没再生病,却发现自己变得更健康了……你看,你以为是可悲的事情,换一个面来看,却是个好事儿,所以你现在,尽管看起来很失败,但是却得到了从失败里怎么爬起来的技能,你不该自卑,你已经是更强大了,因为你受了伤,你脆弱的地方已经长出翅膀来……你现在暂时觉得无法承受的,总有一天你会自然地承受,我相信,这世上不存在无药可救的人,人的感情、生活,一切都在变化。”

  呵呵,原来说半天,还是要回到她身上,姚一桃觉得,这大夫不去当心理医生真可惜!

  不过,医生的每一句话,对症下药,都说到姚一桃的心里去,刺激她每处神经,她不禁一阵哽咽,只能强作轻松:“呵呵,我觉得这大概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傅宁却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姚一桃,轻声说:“可是……我从来不说废话。”

  姚一桃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却被他的目光慑住了魂魄,只觉一阵紧张:“你怎么知道跟我说的这些不是废话呢……”

  姚一桃不安地笑笑,但是气氛没有因此轻松,反而变得有些微妙,暧昧自然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