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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铮连忙伸手接过:多谢陛下。陛下所赐,皆是好物,岂敢嫌弃。

  回家去吧。

  是。

  走出皇宫后,轩辕铮才将那盒子打开。

  朴素无华的木盒中,安静躺着一枚乌黑发簪。款式简单,连花纹都不曾雕刻。

  他拿起瞧了瞧,有些诧异:发簪?

  但他也并未多想,既然是发簪,那肯定是用来束发的。他抬手,将发簪穿入头顶发髻中。

  夜色微凉,却有月光如水,哗哗然倾泻而下。

  第14章 十四

  翌日,轩辕府。

  轩辕铮醒时,天边才稍露出些许白光,他尚未从床上起来,府中小厮便前来唤他:二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他抬手揉了揉眼:何事?

  夫人未曾言明,但小厮看了看轩辕铮,又道:夫人脸色不是很好,请少爷多加小心。

  轩辕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起身穿衣。昨日回来的晚,刚到房间便躺下睡去,倒是忘记还有另外一件事。

  想必是昨日他在相思楼杀了个侍卫的事被母亲知道了。

  他定了定神,便去许静舒的房间见她了。

  他刚到,便见许静舒满面严肃坐在房内,她正面对着房门,想来是特意坐在此处等他前来。

  轩辕铮愣了愣,大步过去,而后行礼:母亲。

  你可知我今日找你前来,所为何事?

  昨日夜间我在相思楼杀了个侍卫。

  许静舒蹙眉,脸上情绪不悦:你回京都时我便跟你说过,不许在京都随意动手杀人,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不是可以任由你脾气的边境,你是不是忘了?!

  轩辕铮抿了下唇,没有反驳。

  昨夜动手杀人,确有些许冲动。但,他并未做错。那人确实该杀。

  动手打当今皇帝陛下,本就是死罪。

  许静舒见他不讲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单安承说,你是因为一个朋友才动手的,那人是谁?

  轩辕铮一愣,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

  朋友?

  单安承那个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他哪里是陛下的朋友!他怎么敢

  轩辕铮心下暗暗叹息一声,开口道:母亲,孩儿做错了事,请母亲责罚。

  方才的问题,你不回答?

  那不重要。他总不能说,昨夜他在相思楼遇见了皇帝陛下,还看见皇帝陛下被一个小小的侍卫打了吧?

  许静舒拍了下桌子。

  轩辕铮低下头去,姿态恭敬。

  既如此,便罚你去祠堂跪到天黑,之后抄写轩辕家家规三遍,明日天亮前送来我过目,你可有异议?

  没有。

  去吧。

  是。

  轩辕铮转身走出许静舒房间。

  他仰起脑袋望了眼渐明亮起来的天色,眯了眯眼。收回视线后,朝祠堂所在走去。

  此时,皇宫。

  早朝结束后,宇文缙一副未睡醒模样,晃晃悠悠从金銮殿走出,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刚走没多远,身后邹越便大步跟了上来,毫不犹豫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宇文缙被迫站住。此时他一脸倦意,眼皮似快要睁不开,他看清楚眼前所站之人是邹越,却也不想拿出太多力气来应付。

  他都不用细想,便知道邹越定然是知晓了昨夜之事前来骂自己的。

  陛下可还好?邹越开口,竟是关心。

  宇文缙眨了下眼,兴许是这种话最不该是从邹越口中说出,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眼前的邹越是他没睡醒出现的幻觉。

  他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所站之人真的是邹越后,眼中情绪稍有一些讶异。

  邹越居然会关心自己?

  他是见了鬼了,还是太阳今日是从西边出来的?

  宇文缙笑了笑:太尉何出此言?

  邹越拱手道:昨夜之事,臣已知晓,那些没长眼睛的东西,臣已经悉数处置掉,方统领教导属下无方,已罚月俸三月。

  是吗?

  是的,邹越抬起头来,继而看向宇文缙:只是陛下出宫一事,怎的不派人先告诉臣一声?陛下若是觉得宫中沉闷,臣可派侍卫护送陛下出宫游玩些许时候来放松心情。

  宇文缙笑了下:昨夜临时起意,出去玩的高兴,便将此事忘了。太尉可介意?

  陛下素日里劳累,出去玩耍半日不算过分,臣怎能介意?

  宇文缙眯了眯眼。不知为何,总觉着今日邹越对自己的态度太好了些,要放在以往,他肯定要劈头盖脸对自己一顿责怪才是,这会儿竟如此体贴?

  莫不是被人夺了魂了吧。

  宇文缙稍加思索,脑中灵光一闪,笑道:太尉既能体谅朕,那朕今日,是否也能出宫一趟呢?

  邹越一愣,眼中有丝诧异,但很快恢复笑意:陛下今日出宫所为何事?

  昨夜走的匆忙,有支曲子尚未听完,觉着可惜,想去听完。陛下若想,自然可以,邹越笑着:但以防昨夜之事再发生,还请陛下带侍卫一同前往在你左右护佑。

  好。

  臣这就去为陛下安排。

  辛苦太尉了。

  客套话说完,邹越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宇文缙望着他迅速走远的背影,轻挑了下眉,眼中情绪意味深长。他还是觉着,今日的邹越极其反常,全然不是往日那般嚣张模样。

  真是奇怪。

  不过,能再出宫一趟,倒是也不错。

  邹越从宇文缙那儿离开后,去了瑜贵妃的凤仪宫。

  见他来了,瑜贵妃连忙起身迎接:父亲。

  邹越露出笑容来,扶住了要给他行礼的瑜贵妃:雪儿,你现在可是贵妃,怎还能给我行礼?不合规矩。

  瑜贵妃笑着伸出手挽住他胳膊:父亲永远是雪儿的父亲,女儿给父亲行礼,哪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

  邹越笑着,满眼欣慰。

  父女俩坐下,瑜贵妃的贴身宫女为他们上了些茶点。

  邹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后开口:雪儿,其实今日前来,为父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