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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六千六,老板。】

  “居然这么便宜……”沈瑜愣了愣,低声自语,“噼里啪啦”的敲字儿。

  【你没少数个零吧?】

  【老板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那为什么入价这么便宜?】

  【一副画而已,又不是什么名家名作,还有点仿古的痕迹,给六千六完全是看在他用材还算高级的面子上。】

  沈瑜念着那副画里精雕细琢的美人面孔,细细品着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识货”,又问道:【卖出去了?】

  【刚敲定的出价八千四,但是还没来得及派送呢,老板有何指示?】

  沈瑜想了想,埋头敲字儿:

  【不卖了。】

  -

  交代完一些事,沈瑜关了手机起身,轻手轻脚的在连乔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笨手笨脚的小少女洒扫庭除个屋子已经很吃力了,因而日常用品什么的都还没归置完毕,唯有那个渐变色的dior包包又一次被端端正正的摆在了桌子上。

  沈瑜走过去,眸光一闪,抬手拉开了包包的金属色拉链,翻过内缘,在里子上看见了一个不甚显眼的编号。

  是了,是dior去年的限量款。

  沈瑜禁不住颦眉,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气。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两年前,他临了了离开沈家的时候,做过的最后一件勉强还算得上风花雪月的闲事。

  ——预定一款即将发售的限量款奢侈品包包,送给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

  他跟那小姑娘都谈不上认识,说是有过一面之缘都嫌不足。

  因缘际会还要从一只不受沈志成待见的橘猫说起,沈志成是个刻薄挑剔到几乎病态的臭老头儿,对人尚且如此,就更毋庸提从外面捡回来的小畜生了。沈瑜没办法,只好带着那只倒霉的猫另觅他处。

  以沈家的财力和地位,平日里围绕在周围打哈哈的人不少,沈瑜联系了几个平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少爷长少爷短的家伙,刚提了一嘴能不能帮忙寄养两天猫,电话那头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沈少爷,你们家的猫是什么品种呀?品种猫我不会养啊,怕给你养坏了。”

  “流浪猫啊,流浪猫有寄生虫的!”

  “沈少爷你忘啦,我们家已经有元宝啦!就是那只身价好几万的纯种布偶!你见过的!”

  “流浪猫啊……沈少爷,我们家元宝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外面来的猫万一有什么病,传染了就不好了……”

  “沈少爷,我妈他猫毛过敏,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对不住对不住。”

  ……

  如果严格按照资产额度由高到低排序,林家应该算是这个圈子里的底层人物,林昼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社会地位高,收入却一般,沈瑜不止一次的听他们有人在背后嘲笑林昼是“乞丐”家庭出身。

  林昼的父母的确存了一份想要挤入上流富人社会的心思,但是林昼本人,沈瑜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脊梁骨尚且硬实,是个非常和蔼斯文的人。

  最终,沈瑜带着他倒霉的猫一起来到林昼家避难。

  林昼明确表示他从小到大没有养过小动物,沈瑜也没有,两个男生就磕磕绊绊的一边拿着手机上网搜教程,一边在浴室里把猫给洗了。

  那阵仗,鸡飞狗跳,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就在这洗猫的过程中,林昼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隔着门听声音,是个小女孩儿。

  那小客人来了之后,林昼的脸上就明显多了几分急色,两人飞快的给猫吹干了毛,林昼便匆匆的拉开门出去。

  沈瑜洗了自己一身水,浑身湿透的待在浴室里,等着林昼给他拿换洗衣裳,他百般聊赖的厉害,隔着那扇拉门,就听见外头那个小女孩子在说话,嗓音脆生生的,像是当季刚摘下来的新鲜嘎啦果,甜度可观,但却没那么软和,同林昼说了几句,字里行间都是别扭和倔强。

  沈瑜长这么大见过的女孩子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蕙质兰心的淑女,外力调/教出来的,无趣且虚假,另一种是泼辣骄纵的公主病,打生下来就被父母宠坏了,一言不合撒娇撒痴,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门外的这个……有点儿意思。

  他不由得感到好奇,斟酌再三,在林昼警告他不要出去的情况下,偷偷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条缝,他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穿着一条牛仔布的背带裤,足上裹着一双洁白的花边短袜,布料中间露出来的一节小腿洁白纤细,琉璃似的,赏心悦目。她怀里抱着那只蓬松的大橘,在林昼家的沙发上缩成一团,蓬松的头发自然的垂落在肩头,从头到脚就让人想到两个字

  ——“精致”。

  太他妈精致了。

  沈瑜本想再进一步看清女孩儿的脸,不料那只该死的胖橘十分敏锐,多半是记恨刚才被强行按头洗澡,报复似的冲着浴室的方向叫了一嗓子,沈瑜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把门给关上了。

  以至于……他根本没看清那小女孩儿的长相。

  也都因为那只该死的猫,他同那小姑娘之间的关系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可沈瑜对那女孩儿的印象还是深刻极了,后来他听林昼提过一字半句,说这个小姑娘还是去薇顿国际上学了,走上了所有名媛既定规划好的路线,这让沈瑜诧异之余还感到分外的叹惋。

  他想,那小姑娘在薇顿国际里的日子一定很难过,而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隔空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担心。

  有时候沈瑜会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所能想到的示好方式都很匮乏,无外乎和金钱挂钩,而事实上除了这些,他什么也都做不了。

  ——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