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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第31节(2 / 2)


  她抬头看向蒋树。

  蒋树低头一笑,然后捏住她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扯了扯,“姜小央,没喝酒就醉了?怎么大晚上就开始做起白日梦了。”

  厘央:“……”就很累!

  蒋树捏了一会儿才松开手,稍微正色了几分,“孙万峰刚才说,你是因为我才做记者的?”

  厘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从那么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垂了垂眸,声音含糊,“确实是因为五年前那件事,我才决定做记者的。”

  “为什么?”蒋树微微拧眉。

  厘央微微吸了一口气,看着路边随风轻轻晃动的行道树,轻声开口:“因为我发现传媒是一把双刃剑,它能救人、能帮人,也能杀人于无形,全然看它在谁的手里,而我想要做那个执剑人,身为记者,我手里的笔就是剑。”

  厘央的十六岁,喜欢上了一位少年,厘央的十六岁,被深深上了一课,这一课,夺走了她喜欢的少年。

  她就此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轨迹,寻找到了方向,她并不后悔走上记者这条路。

  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偶尔传来几声或远或近的鸣笛声。

  厘央嗓音微哑,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是我好像失败了。”

  “为什么这么说?”蒋树低头看着她,声音是不自觉的温柔。

  厘央在台阶上坐下,看着不远处的喷泉,“你知道朱韫吗?”

  蒋树坐到厘央旁边,“知道,最近手机一直在推送他的消息。”

  厘央抚了下耳边的碎发,在蒋树面前,不自觉说出了这几日的烦恼,“朱韫有异装癖,前几日坐在楼顶要自杀,后来好不容易才被解救下,我去现场跟了这个新闻,当时孙万峰也去了。”

  厘央低垂着头,声音轻了轻,“我前前后后跑了一天,向朱韫家周围的邻居仔仔细细询问关于朱韫的事,又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看朱韫过往的直播视频,然后写新闻稿,可等我把新闻稿发出去,孙万峰的新闻稿早就已经热度飙升,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现场问了朱韫几个尖锐的问题,回去直接写的稿子发到网上。”

  厘央声音顿了顿,“他那篇新闻稿这几天热度高居不下,而我那篇新闻稿至今都无人问津。”

  这些话埋藏在她心里几天,让她不自觉对自己产生了的质疑,她忍不住怀疑她所付出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她甚至开始担心,担心她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从而跟孙万峰那样的人同流合污,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蒋树单手插兜,安静了片刻问:“你觉得你那篇新闻稿写的怎么样?”

  厘央想了想,笑了一下,透着几分憨气道:“我觉得挺好的。”

  蒋树弯唇,又问:“孙万峰那篇稿子呢?”

  厘央在蒋树面前从来都无需掩饰,她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全篇文章言之无物,根本没有深入调查过,对朱韫的事一知半解,只抓住朱韫的异装癖和直播的事不放,全篇文章都在煽风点火,靠臆想和猜测挑起网友的情绪,引动讨论,我不喜欢。”

  蒋树沉吟片刻,道:“作为记者,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对得起看这篇新闻的人,作为你自己,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对得起你自己,既然你这两点都做到了,就可以了。”

  厘央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求结果,但求问心无愧?”

  蒋树像以前那样揉了下她的头,语气轻松起来,“我们小央很冰雪聪明嘛。”

  厘央坐在台阶上,手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可我还是不甘心,网上关于朱韫的谩骂到现在没有停,有人说朱韫用自.杀博眼球,有人说朱韫浪费警力,还有人说朱韫是想红,可据我了解到的资料来看,朱韫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他很老实,因为喜欢穿女装,性格又不够阳刚,所以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朋友,从直播开始,他才找到了快乐,他很珍惜这份工作,每天准时上播,就连发烧都没有耽误过,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哗众取宠的事,应该不会用这种事来博眼球。”

  “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出自杀的念.头。”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查。”

  “查完又有什么用呢。”厘央低落道:“我写的新闻又不会有人看。”

  “我看。”蒋树转头看向她,“我陪你查。”

  厘央眼睛亮了亮。

  “你查几天,我就陪你几天。”蒋树看了眼她眼底的青黑,“不过要从明天开始,现在先送你回家睡觉,养足精神才有力气调查下去。”

  “你送我回去?”

  “嗯。”蒋树歪了下头,笑问:“摩托车坐不坐?”

  厘央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坐!”

  夏风吹拂着厘央的裙摆,摇摇晃晃,她站在路边,看着蒋树骑着摩托车来到她面前,恍然如梦。

  蒋树跨坐在摩托车上,把一顶浅粉色头盔扔给她。

  厘央抱着头盔,低头解开头盔扣,瘪着嘴不满问:“这个头盔又是给谁准备的?”

  蒋树挑了挑眉,用中指和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头盔,“自己看。”

  厘央翻动头盔,在底部的位置看到了刻得深深的四个字:小央专属。

  厘央眼睛睁大,惊讶又无措地盯着那四个字,像不识字一样,看了又看。

  蒋树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

  厘央欣喜抬眸,“你还记得?”

  厘央笑的时候目光总是很清澈,眉眼弯弯,细长的眼尾显得纯净又无辜,此时眼睛里盛满星星点点的惊喜,看起来既乖且甜。

  蒋树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下意识移开视线,“嗯。”

  “什么时候准备的?”厘央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清澈的瞳孔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你十八岁那年生日。”蒋树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一亮一暗的照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