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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阴鸷锦衣卫第20节(1 / 2)





  薛邵接道:“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心里没我是吧?”

  车轱辘在这时候十分不适时碾到石头,‘咯噔’一下,连带着丁宝枝的心一块儿悬空了瞬。

  她都怕薛邵说完这话把她脚脖子拗断。

  薛邵往后一靠,语调带着懒洋洋的尾音,看着丁宝枝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我第一眼觉得那属于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完成,指挥使的位置是,杀马志忠是,你也是。”

  他顿了顿道:“但活人还是不太一样,你知道的,我差点就将你放了。我甚至还为bbzl你写过一份名单,上面全是家世清白的五品官员之家,跟你门当户对,本想请万岁给你指婚,不过写完我就撕了。”

  丁宝枝完全无法理解这些门阀公子的想法,下意识动了动脑袋,是为摇头。

  薛邵看明白她的意思,并不在意,只闭眼道:“你一定觉得这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才有的脾气,可我实际上从小什么都没有。三岁前都和爹娘在乡下生活,可惜后来太早被接进梁国公府,现在已经想不起爹娘的样子。”

  他指尖在丁宝枝的足背上敲了敲,“梁国公府什么都有,什么都好,但都不是我的,我只是个在泥巴堆里滚大的外户子,就算教不成材也不丢他们的人。只要一天三顿管饱,我就能像个畜生一样,在那些人奚落的眼神里长大。”

  丁宝枝第一次听他如此详尽的说起儿时的事,没成想竟是比她还凄惨的童年,不过他说自己是畜生还是谦虚,分明是眼冒青光的狼崽子。

  薛邵想起什么,扯动嘴角笑起来,睁眼看向她道:“后来可能是他们图眼不见心不烦,给我谋了侍卫的差,我就搬到侍卫营再也没回去住过。”

  丁宝枝尽量安慰,温声道:“大内侍卫是个好差事,梁国公府的人还是在意你的。”

  薛邵冷笑,“那是他常家人欠我的。”

  这当中必然有内情,但薛邵不说丁宝枝也不会问,她想了想道:“那我们的经历还挺像,都是年少被家里送进宫去当差,只不过你比我有出息。”

  薛邵抬眼向她,“十九岁时你救了我,我用五年时间穿上飞鱼服,如今你才十九,你往后都会过得比我好。”

  丁宝枝平静的姿态被打破,缓缓皱起眉头。

  合着他是黄雀衔环回来报恩的,她要不能爽快接受倒成她不识好歹了。

  她安静片刻,终于颤声问:“你五年坐到这个位置的确很不容易,可是薛邵,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行呢?”

  薛邵坦然一笑,捂着她双脚说道:“因为我说过,只要我第一眼觉得你是我的,我就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想得到你。”

  第21章

  越往曲州雨水越重,京城只是下过阵雨,曲州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连行驶两天三夜,终于入了曲州境内。

  那晚相谈过后,丁宝枝对薛邵便再没有好脸,他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她也整天只能被关在这个移动的‘小箱子’里和他面面相觑。

  丁宝枝在路上久了身体不适,碍着跟薛邵冷战也没告诉他,只窝在角落里独自头昏脑涨。

  天上下着雨,石头都被冲到山路上,车架愈发颠簸。

  薛邵被冷落了两天,竟转着扳指饶有兴致地问她:“丁宝枝,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话了?一辈子都不说了?”

  丁宝枝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说什么‘一辈子’,像是炫耀。

  遂斜眼觑他,她脾气大着,平时是个闷葫芦,那是不想跟不值当的事情置气,可bbzl葫芦也有炸开的时候,更别说她正忍着喉咙口的恶心,还有个人不识相地死命对着葫芦嘴儿吹气。

  “薛邵,你别得寸进尺。”

  薛邵一听,脸上那点看兔子蹦跶的趣味瞬时没了,拍拍身边的空座,让丁宝枝坐过去。丁宝枝早就弄明白他的脾性,根本不怕他。

  果然,见她不动薛邵也没大发雷霆,反而喉头一滚,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说我得寸进尺?”

  丁宝枝睨他,“别动不动拿一辈子说事,你操纵惯了生死,别人的一辈子在你那值几个钱?”

  薛邵听她语气强硬,舔舔后槽牙咂舌道:“我说错什么了?”

  丁宝枝默默扭脸不看他,“没说错,指挥使大人说的都对。”

  说完她就被扳过脸颊。

  薛邵离了座,单膝着地蹲在她身前,一手捏着她下颌,一手撑在膝上,他蹲着竟也没比座上的她矮多少,眉毛一高一低地仰脸瞧她。

  “丁宝枝,你这是要兔子蹬鹰。”

  她冷声冷语,“我就蹬了。”

  除了言语上能撒撒气,她还有别的法子吗?虽然幼稚了点,但车里就他二人,是他先问的,她只是作答而已。

  薛邵嗤笑出声,左颊酒窝浅浅,唇线弧度上扬。看得丁宝枝眼皮直跳,忽扇着眼光被迫望进他眼底,不可否认他看着自己时的眼神永远是柔情的,阴冷戾气都被挤到眼角眉梢,轮不到它们上场。

  要不然也养不出她这颗越来越肥的胆子。

  薛邵道:“等会儿进了城你让方阿宁带着在街上转转,见到什么稀奇想买就叫他掏腰包,他这趟来就是给你当马夫和打手。”

  “那你呢?”

  “我去衙门里,可能要个一两天,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然而等真的下榻曲州,丁宝枝已经在车上被颠得七荤八素,脚步虚浮连东西都吃不进,大白天合衣躺在客栈的软塌上。薛邵临走前替她叫了粥水,免得肚里没食愈发难受。

  他手掌轻轻盖在丁宝枝额头,拂开她额前碎发。

  “我可走了。”

  丁宝枝‘唔’了声,不想让人碰,侧过身去背对他,转完了才想着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