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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顾氏野生员工吗?这么狂推顾长浥。

  算吧,股票翻了三翻,就当顾总给我发的工资了。

  姜颂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还是旁边的哥们给他喊的护士:他液输完了!都回血了!

  护士小跑过来的时候,邢策刚好也从病房门口进来了。

  哥祖宗你邢策看着他拔针的时候往外冒血,脸都吓白了,你大,大半夜跑医院,能不能他,他/妈的跟我说一声?

  结结巴巴的就别说脏话了,姜颂按着手背上的针孔,揶揄着笑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发点儿烧。

  邢策把他病历拿起来扫了两眼,四十度七,姜,姜颂,你要申,申请吉尼斯?

  姜颂扑哧一声笑了,感受到旁边输液那俩哥们装作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退烧了,没事儿了,不过你怎么找过来了?

  还说呢!今天一大,大早,邢策看了眼手机,也就五点多,那个姓顾的,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找你。

  姜颂觉得旁边那两双耳朵再伸都要伸到他眼前边了,忍俊不禁,然后呢?

  邢策脸色阴恻恻的,然后我就找你啊,打,打电话不接,到你家敲门,也没人。老,老子都怕你死里头了。还,还是后来那秘书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到这个医院来了。

  哪儿那么容易死啊?着什么急。姜颂轻声笑了笑,把手上的医用胶布扔进垃圾桶里,所以长浥的秘书找我干什么?

  没,没跟我细说,感觉那秘书也是睡,睡到一半被姓顾的薅起来的,嗓子还是哑的。邢策抓了抓头,含含糊糊的,说要跟你谈合作,问,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邻座俩股民显然首次接收到了商业第一手消息,交换了一个八卦诚不欺我的目光,继而炯炯地看着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的姜颂。

  姜颂稍微理了理被汗浸得泛潮的围巾,并没有一个猎物应有的自觉,苍白干燥的薄嘴唇上弯出一个从容的笑,谈合作时间吗?我全天都有。

  第4章

  天一亮,雪就歇了,路上被环卫队撒了盐,路面干净了不少。

  吃,吃点东西吗?邢策从后视镜里看姜颂,他让你尽快去,也,也不是说不让吃饭。

  姜颂闭着眼靠在后座上,不吃了,吃了光想吐。

  好,好家伙,邢策摇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有了呢水米不进,脸白得跟鬼似的。

  姜颂在脸上随便捏了两把,勉强捏出来一点红晕来,行了吗?

  邢策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星半点的浅粉显得他本来就白的皮肤几乎快要透明了。

  他撇了一下嘴,要,要我说,你要不跟姓顾的说一声,先回家睡一觉?我感觉你,你他妈随时都要昏倒了。

  没必要,姜颂把大衣袖子拉过手背,掩住输液留下的淤青,更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快,快别提您那些丰功伟绩了,说起这个邢策就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您那一沓,一沓病危通知书我都留着呢!回头给您当,当奖状,贴一墙给那个姓顾的看看

  行了行了,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姜颂掐住他的话头,把围巾拉过下巴,杨广源那个建筑商,和姜正忠有交集吗?

  姜正忠是姜颂的亲大伯,早年入赘了一夜暴富的吴家,之后也没少受过姜家的支持。

  六年前姜颂的父亲坠楼身亡,姜家的事业一落千丈最后砸在姜颂身上。

  姜正忠是葬礼上哭得最伤心的人,吴家却取代姜家,一跃成为业内龙头。

  杨广源挺,挺聪明的,虽然给吴家效忠,邢策打了一把转向,但是账面做得很平,看着跟吴家半点关系没有。

  没关系,接着查。姜颂看了一眼窗外素净的雪色,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等到了顾氏集团楼下,雪又下起来了。

  我跟你上,上去吗?邢策有些担心,我听说那个姓,姓顾的挺不是东西的。

  姜颂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处/女/膜,没忍住笑了起来,长浥怎么就不是东西?甭瞎操心了。

  你怎,怎么就不信邪?邢策替他急,谁不知道他吃、吃人都不吐骨头!

  行行,姜颂倚着电梯的扶手,按了按钮,我会小心的。

  电梯上了二十二层,顶门出去就有个小年轻在外面等着,看见他就松了一口气似的,姜先生是吗?

  姜颂点头,嗯。

  我是顾总的秘书,您叫我周秘书就行。周秘书挂着俩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他把姜颂朝会客室让,顾总正在开会,您到这边稍等一会儿。

  会客室的沙发异常宽大柔软,几乎和周围简约的灰色格调有些格格不入。

  姜颂刚坐下,周秘书又凑过来问他:您吃过早点吗?饿不饿?要不要吃三明治?夹火腿还是夹鸡蛋?还是想吃中式的?包子油条什么的?

  输了一晚上液,姜颂是真不饿,尤其是身上止不住地出虚汗,他可能更需要躺下睡一觉。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我吃了早饭来的,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秘书很热情,那您喝点热豆浆?顾总开会可能还有一会儿。

  姜颂感觉这小秘书挺好玩,看样子自己不要点什么可能还打发不走了,笑着说:行。

  周秘书如释重负,小跑着给他端豆浆去了。

  没两分钟周秘书回来了,姜颂接了豆浆,却不见周秘书离开,只是在他旁边站着。

  你忙吧,我自己在这儿等就行。姜颂委婉地劝小秘书离开。

  周秘书盯着他手里的杯子,目光有些焦灼,这个豆浆是早上新打的,加了红枣,也放了好多糖,您尝尝。

  干嘛呀?姜颂笑了,跟给武大郎劝药似的。

  周秘书小脸一白,看着快哭了似的,您不喜欢豆浆了吗?还是不喜欢红枣了?

  喜欢的,姜颂虚得几乎端不住杯子,也不想为难他,几口把豆浆喝完了,可以了吗?

  可以了,周秘书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扯出来一张薄毯搭在姜颂膝头,那您休息吧,晚点顾总结束了我再来。

  会客厅里暖风开得很足,喝了一杯热豆浆,姜颂身上的寒意褪了不少,困意却更沉了。

  他看着手心里的空杯子,想起来好多年前的顾长浥。

  顾长浥刚来他家的时候,跟个丢了家的小狗似的,好几天不开口吃饭,天天放了学就闷在屋子里看书。

  姜颂每顿饭都捧到他跟前,当着他的面吃个酣畅淋漓。

  其实他那个时候肠胃就很一般,吃多了肯定要吐。

  但是在顾长浥面前他吃什么都吃得很痛快。

  我爷爷去世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顾长浥毕竟年纪小定力不深,皱着眉看他,还是说你太久没去我家练字,已经和他没感情了。

  姜颂笑眯眯地拧了一下他的脸,那你饿扁了,顾老师就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