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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知第28节(2 / 2)


  严五儿呈给皇上还想着提醒皇帝一句图穷匕首见的事情,想起皇上身手便就咽了下去。皇帝面无表情打开一看,里面一根粉色银针静静躺在盒底,银针过细,不仔细看险些要看不清。

  皇帝表情未变将木盒合上,唱监的太监道一句“宣东瀛国属臣。”然后大理国属臣安稳的退到边儿上。

  沈宗正见状大吃一惊,皇上不可能念着两国要开战才放过唯祯,到底作何突然就放过前太子,那木盒里装的东西又是什么?

  皇帝万万没想到在凉州城消失的宝和竟然被唯祯掳走,西南苗疆距凉州那样远,况且唯祯从未出过大理,宝和又怎会落入他的手,一时间简直怒不可遏,两年前穆清被太子掳走的事情今日又上演了,以同样的情形上演,还正正好的都能碍住他的手。

  各属臣继续觐见,皇上姿势未变一直持续到觐见结束,一从太清殿出来,皇上着沈宗正立马宣御天进宫,着兵部侍郎呼延赞立马进宫,沈宗正着人继续看着前太子唯祯。

  皇帝不惧前太子活着,只是不能容忍他活着还在自己眼前从从容容晃了一圈。他历来不怕被人说皇位得来不名正言顺,也不惧有人觊觎着他的皇位,弱肉强食是天下的法则,唯祯但凡能坐上皇位怎的最后仓皇出逃。

  两年前萧铎将虎符交给太子,致使皇帝没能找着静妃,萧家满门都被流放充军,自此兴盛几代的权贵之家顷刻消失,静妃是太子藏起来的,皇帝怎么能忍,即便两国要开战,眼下太子必然要走不出宫门。

  沈宗正原本是这样想的,压根没料着宝和与前太子怎的有了干系。

  日上当空,此时书房里只有皇上和沈宗正两人,书房里一时间气氛都要凝滞,皇帝脸色阴沉仿佛下一刻出去就要将太子杀死,沈宗正没有韩应麟稳重能说话,旁人也不知皇帝有个亲舅舅,这亲舅舅还是江湖玉面罗刹,于是他就只能偶尔蹦出一句“皇上,你现在是皇上。”再不是个想杀谁都就能杀谁的光景。

  “他千里迢迢大胆入宫,到底图什么。”皇帝背手站在窗前沉吟,唯祯抓了宝和还冒死入了京,绝对不是想在人前露个脸而已,到底是图什么?

  他正是个沉吟不解的时候,窗外那头却是一阵喧闹,一堆人哗啦啦跑了过来,静妃娘娘扯着一根线往这个方向疯跑。

  皇帝眼睛一眯细看,静妃正带着一通的人在后宫放纸鸢,那纸鸢在她手里怎么也飞不高,不多时竟然还掉进了湖里,眼看那女人竟然不管不顾要探身去湖里捞纸鸢,皇帝拿起桌上的笔劈手扔了出去,刚好扔在静妃脚下。

  穆清已经坏了好几个纸鸢了,她这几日总是闹得后宫鸡飞狗跳的玩儿,可她对于玩儿真的是擅长的有限,眼前她掉湖里的纸鸢是宫里能找见的最后一个,遂她也不顾奴才们劝阻不觉要探身去湖里捞,正要俯下身时候一支毛笔凌空射来直插她脚下,头脸被溅了墨汁她也顾不上只脸色一肃四下看,一抬头却是见不远处窗户里皇帝正黑着脸瞪她,连忙扯出一个笑脸来。

  “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要回来用午膳么?”穆清讷讷喊了一嗓子才发觉她竟是来了皇帝书房附近,这时候纸鸢也不敢捡了,连忙转身要跑回去,也不管她问了人家回答没有。

  “站住。”皇帝喝一声,穆清混不管那些个便是撒腿就跑,昨日晚些时候她坐着秋千从上面跌下来腿上跌了一片的乌青,皇上说过若是她再敢在宫里四处撒疯,就要给她脚上锁狗链子。

  她一溜的跑,皇上瞪着她身影消失在园子里,午间太阳光亮,穆清撒腿就跑身影仿佛要跑进一团的白光里。皇帝站着看半天,也没有去追她。

  沈宗正见此情形,心下一动,“皇上,今日那唯祯去找了静妃娘娘,同娘娘说了几句话,距离太远没有听清。”

  皇帝霍的转身,“你说唯祯见了静妃?”

  “是。”

  “萧铎从流鬼出发的信下到了么?”皇帝眼睛一眯忽然问。

  “已经下到了,今日一早萧铎就从流鬼出发。”

  “立时传令,按下萧铎,严加看管。”

  沈宗正看皇帝脸色凝重立马下去传令。

  皇帝在书房站了半晌然后往出走,眼下他有的东西不太多,眼下他仿佛不应该有的就两样,皇位和静妃。

  皇位是他从唯祯手里抢来的,静妃是从先帝手里抢来的,别人能图的按理说只有前一样,可若是有人知道他是因为后一样不被抢走才抢了前一样,又该如何。

  皇帝眉头紧皱往出走,严五儿跟在皇上后面不敢言语,他也听说了早上静妃在园子里踢鸡毛毽子的时候遇见前太子了,这时候就小心屏着呼吸跟着皇上走。行至书房后面那湖旁的时候皇帝突然对严五儿说“去湖里将那纸鸢捞上来。”

  严五儿一愣往皇上指的方向看去,湖面上泡着一团快要发烂的纸,“皇上,纸鸢是纸做的,见水早就泡烂了。”严五儿道。

  “哦。’皇帝应一声也便就继续走。

  严五儿觉得兴许皇上不知道纸鸢是纸做的,哎,长了一二十年,连纸鸢都未见过。

  皇帝去了倦勤殿,殿里穆清跟前摆着几个空碗,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正是个要喝不喝的样子,见皇帝进来,她将药碗放下一溜儿的跑到皇帝跟前乖觉的揽上人家胳膊。

  “我不是故意要去书房后面放纸鸢的,你可不要再生气。”她扬着脑袋窥着皇帝脸色说道。

  皇帝低头看她半天,直看的穆清要跑进床帐里去了他这才开口“去喝药罢。”

  穆清瞅着他无甚表情的样子心下发虚,不想今日因为喝药惹这人生气,可那药也不是能干干脆脆喝下去的,遂就磨磨蹭蹭过去将自己先前放下的那碗端起来鼓了所有勇气一鼓作气灌进肚里,果不其然苦的人头发都能炸起来,遂最后终还是忍耐不住将药碗扔到脚下连同嘴里咽不下去的一齐吐到地上。

  药碗扔地上在殿里响起了清脆的声音,穆清浑不管了,觉得每日里喝药简直是给她上邢,也不看皇帝脸色自己在榻上翻滚。

  她自己在榻上苦的一叠的叫唤,也不知方才那几碗是怎么喝下去的,总之这会儿是苦的一丁点都忍受不了,叫唤了几声她看着皇帝道“殿前的秋千装好两天了,你都还没有让我玩儿过,我们去坐秋千去罢。”说罢她就张开双臂,依旧是个要人抱的模样,也不管昨日里秋千刚装好时候她明明坐了还从上面跌下来。

  她那样个胡搅蛮缠,皇帝脸色却是稍稍缓了下来,骂一句“你还会走路了不会。”便过来将穆清抱起,穆清被皇帝抱起来就窝在他怀里乐。

  外面太阳正是照的烈的时候,天空高远干净如洗,那秋千架在一排大柳树下正好有大片的阴凉,严五儿瞅着皇帝起先推了静妃荡,最后他自己抱着静妃坐一起也不管檐下还有这样多侍卫,真是没羞没臊,静妃也是,怎的能允许皇上青天白日的伤害风化!

  第61章 夜半

  当日晚上,升平楼里一派觥筹交错,今日便是大宴各属国属臣时候,皇帝着常服坐在最上面,边儿上坐着着礼服的皇后,他左手边是朝臣连同各属臣,右手边是先帝三个未成年皇子连同几个皇子母妃还有他的后宫数位。

  穆清坐在皇帝右手边第二排第一个,左手边是个之前她叫了一起踢鞠的一个御侍,那头正对面,正正好是前太子唯祯。穆清从一落座就埋着脑袋再没有将头抬起来,只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眼前,偶尔同左手边的御侍说几句话,再不然悄悄观察一下皇后,再就安分坐在自己位上。

  宴开不久,便是有舞姬进来,这舞姬还是先帝手里的,先帝素来喜爱这些,遂从他手里出来的舞姬各个曼妙绝丽,动作起来腰肢柔软瞬间就将满殿的眼神都吸引过去,一时间殿里便是鼓乐齐鸣酒香四溢,鸾歌凤舞里穆清也抬头看场里的舞姬。

  一曲既罢,穆清眼神晶亮,大声道一句“好。”便自己鼓起掌来,因了鼓乐还未完全停下她那一声还不太明显,皇帝看她一眼,穆清蓦地如梦方醒立时将手压在桌下低着脑袋状若无事。

  她方才举动,将周围后妃奴才们惊的险些叫出声来,这样一个场合一个后妃怎能这样失礼,因了皇上没出声周围的人便也敛声静气的没有言语,幸得那方也有人开始叫好,穆清这一举动才被掩过去。

  好半晌过去,穆清抬头,正好对上唯祯的笑眼,看他端起酒杯凌空朝她方向一推,穆清垂下眼睛没有动作,再没有将头抬起来。

  舞姬过后,殿中央便开始相角,有那东瀛来的属臣站在殿里跃跃欲试要同我朝的的大臣一起相角,还叫皇帝下来,皇帝坐在上首没有动弹只噙了一点笑意看着厅里。这当时殿里就开始乱了起来,厅里一些人在相角,还有一些在助威,也有不少人上前同皇帝敬酒,殿里再热闹,穆清是再没有关注过。

  却是忽然,但听清脆一响,穆清离的皇帝近,瞬间抬头,最上首皇帝还安定坐在案后,案前唯祯嘴角带血脚下一晃便从台阶上退下来,原本喧闹的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那些围在一起相角的都维持了个互相锁绊的姿势愣住了。

  当朝皇帝将大理国属臣当众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无比,打的大理国属臣嘴角出血险些要站不稳。

  众人不知其故,只是宴会里瞬间安静可闻落针,那被打的人毫不在意抹了嘴角的血从上面退了下来,最上首的皇帝也是表情若常,仿佛方才那一幕是个错觉,“众位吃好喝好尽情玩儿好。”皇帝道一句,鼓乐重新开始奏起来,殿里半天才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