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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折辱

第六章折辱

严三秋截口道“好了好了,难得今天祖母心情好,你别乱任性的话,惹得祖母烦心,想坏了身子。”

陆华亭有心要将自己和陆叶儿同处一体的事情出来,但这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她终究怕祖母受刺激,未得父母同意,不敢贸然开口,老夫人叹道“叶儿像她娘,身子打就弱,三天两头地生病,真要把她嫁出去,实在我也不放心,若是过两年她身子好些,最好能招个女婿上门,那样我们也还顾看得上。”

严三秋道“咱们陆家就算要招婿,也不能太过随便。”

老夫人道“那是自然真要招个女婿,就算不是嫡子,是个庶出也罢,但上三品的门第肯定是要的,不然会坏了我们陆家的门楣。”

她年纪老迈,了这么些话精神便倦怠下来,陆华亭母女便不敢再逗她话。

不提她们母女服侍老夫人安寝,却东厢那边,秦征夜不能眠,干脆放松了全身调养呼吸,在陆府他不敢妄自牵引天地真气,只是瞑目内视,感应着物我无别的奇妙状态,自过年后他渐渐感到元精、元气、元神的结合越来越是紧密,倒是与肉身的关系变得若即若离,真气散布于四肢百骸,再收回来凝聚于囟门,然后便每每有脱体而出的冲动。

尤其今日得见王羲之醉中妙笔,于巅峰艺术中得勘天人神魔之变化,对于玄武神通的领悟又有心得。

秦征再睁开眼睛天已发白,他打开门正要出院子走走,便见到陆有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对秦征摆出那种无差别的笑容“秦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秦征对他虽无好感,看在他是陆叶儿老家人的份上便不计较,问道“可是二位姐要见在下”

陆有缺笑道“阀阅阀阅,指有功勋的世家。千金,岂能轻易见外人”

秦征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路,陆有缺忽又道“我家夫人命老奴前来问候,秦公子洗漱若毕,可往偏厅一见。”

秦征对自己道“是了,叶儿毕竟是千金大2222c姐,他们门阀中人规矩多,千金姐是不方便见外人,所以由她母亲来见我。”又想起十来天前沈莫怀到京口时,也曾他如今虽已定亲,却是连新娘子的面都见不着,料来豪门士族的规矩都是如此,并不是特别针对自己。

他和陶渊明洗漱毕,带着那四笼京口土产随陆有缺来到偏厅,偏厅这时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陆有缺请秦征与陶渊明暂且安坐,又高声让丫鬟“给客人上茶”被叫到的丫鬟见秦征一身布衣,匆匆冲了一杯茶,啪的往秦征身旁桌上一放,又赶着去一旁整理箱笼。

秦征见十几个人进进出出,厅内堆满了吴丝、蜀绣,人参、熊掌,偶尔整理出蓝田的美玉、合浦的珍珠,西域的毛毡,大秦这里的大秦,指的是古罗马帝国。的海货。

陆有缺指着秦征那四个箱笼道“秦公子,这些是”

陶渊明代为答道“这是秦大哥聊备的一土仪薄礼。”他打开箱笼,才要哪些是准备送给陆将军的,哪些是准备送给陆夫人的,哪些是准备送给老夫人的,手才伸进去忽然拿不出来,一抬头,那些拿着吴丝蜀绣、珍珠美玉的奴仆一个个都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望了过来,就像在看一个怪物。陶渊明看看他们手中的珍宝,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土产,忽然明白了过来。

秦征自进陆府以来一直就都告诉自己要将遇到的事情往好处想,这时也豁然开朗,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带这里来这偏厅了,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忍着陆府众奴仆的白眼,从陶渊明手中接过那些土产,一份份地递给陆有缺,仔仔细细地给陆有缺介绍清楚都是送给谁的。

陆有缺恭恭敬敬地听着,一份份地收了,然后交给一个丫鬟道“好好收起来。”那丫鬟应道“是。”一转身,当着秦征和陶渊明的面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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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全扔到墙角去了。

忽然之间整个偏厅为之一暗,陆府上空云层涌动,众仆役丫鬟愕然道“天怎么黑了”

原来却是秦征心中暴怒,情绪一发念力不知不觉笼罩整个偏厅,气机动处甚至影响了天象陆府所有人的视觉都受了影响,便觉得屋子好像黑了。

内院中严三秋心头一凛“果然是他他的功力果然恢复了”

偏厅之内,秦征已知陆府之中有人不愿自己与陆叶儿接触,想明白了这一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众人才觉得屋子渐渐恢复明亮。

陆有缺是府中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刚才见了秦征暗怒也颇为忌惮,他却仍然是恭谨得不失半分礼数,道“秦公子”

秦征略一环顾,强忍着道“贵府好像很忙。”

“那是”陆有缺道“我们家二姑娘刚刚与吴兴沈家公子沈胤订了亲,如今全府上下都忙着筹备这场婚礼。”他指着厅中的丝绸绫罗、珍珠翡翠道“这些便是沈家送来的部分聘礼。听秦公子与我家的新姑爷有旧,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才好。”

正月初四时秦征曾与沈莫怀聚了半日,知道沈胤是他的本名,这时心道“陆先生于我有恩,莫怀更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搅和了这场婚礼。陆府侯门深似海,内中扑簌迷离,我和叶儿的事且从长计议,不可造次。”

当下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辞,若陆先生回府时,还请老先生代为通禀一声,就秦征来过。”

陆有缺道“夫人就要来了,秦公子不如再等一等吧。”

秦征听得出他言不由心,道“不必了,夫人才要嫁女,肯定忙碌,在下告辞,请老先生代我向夫人告不辞而别之罪”

陆有缺也就不再留客,道“既如此,容老奴送公子出门。”送到大门口,门子陆勿盲半拐着,冷笑道“打秋风的,终于肯走了么”

陶渊明道“板子痕还在吧,就忘了怎么挨打了”

陆有缺喝道“勿盲不得放肆这是秦公子和陶公子什么打秋风的”

陆勿盲看着秦征的布衣布鞋,嗤之以鼻,陆有缺却自始至终保持彬彬有礼的笑容,让人对他无可指摘。

陶渊明这时却对这虚伪的笑容倍加厌恶起来,倒觉得陆勿盲那势利嘴脸不那么让人讨厌了,秦征忽然想道“丑八怪的亲娘没了,她在这个大府邸里其实如同孤身一人,若整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笑里藏刀的家伙,这日子可怎么过怪不得她一提起家里的事便郁郁寡欢了。”

忽然觉得陆宗念武功虽强,却是齐家无方,心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抬头以心语呼喊都“丑八怪我来了你在哪出来见我就算你不方便见我,至少回应我一声”

他心语发出,笼罩方圆十里,但陆勿盲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见秦征嘴唇动却没话,喃喃道“这人真是古怪,在念咒么”

但陆府后园中,正陪着老夫人晒太阳的严三秋、陆华亭却都听到了,严三秋眉头大皱,陆华亭道“娘,是昨晚那位秦公子么他怎么会用心语”

严三秋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老夫人问道“什么秦公子”

陆华亭道“他叫秦征,好像是姐姐外出求医时,结识的一位朋友。他昨天来寻姐姐,我路上遇到了他,带了他回府,本来想今天请姐姐去见他一见,只是娘亲不许。”

严三秋忙道“我自然不许的他一个单身男子,竟然就这么闯上门来求见人家一个千金大姐,能是什么好路数”

老夫人头道“这事你娘做得对,女孩子家,不该如此随便的。”忽又道“秦征秦征这名字我似乎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