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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满口胡说08

008满口胡说08

“好啊!”周扶扬爽快地回答道。他如约松开手,但又立刻抓住了她。这一回,却是握住了她的手掌,并且将她用力朝自己面前一拉。她一个冷不防,直挺挺地倒向了他怀中。他顺势伸出另一只手来,托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扣在自己怀里,同时,他俯身下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但很快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同样大吃一惊的也有那位黑衣人,只见他双眼猛睁,正要开口理论一番,孰料手上猛然一痛,紧接着手上一麻,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下地来,他只是稍微的一分神,周扶弱已经被护卫接应过去。

黑衣人失去了手上最强有力的筹码,又丢了称手的兵器,由主动变成被动,只能不停地变换方位来躲避如影随形的暗器。心里暗骂一声“卑鄙”,又暗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如今形势立转,他一只手已经不听使唤,仅仅只有一只手可以运用。本来就已经寡不敌众,再加上又缺失了一部分战斗力,转瞬间他的周围已经筑起了一堵围墙,紧接着不停有“哧啦”之声响起,却是他身上多处挂了彩。

此时的慕倾云只觉得一只头脑根本不够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小心肝还有点紧张,以为自己将要摔倒或是发生什么小意外,却没成想被一具热力十足的身体牢牢地控制着,那人还强行地用他该死的嘴唇用力地粘贴上她的。

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意识到自己暂无摔倒或碰撞的危险后,她这才定了定神,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几乎变形的脸孔,那人鼻孔中的热气还一阵阵地喷在她的脸上,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最重要的是摆脱他那霸道又粗暴的强吻。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他的禁锢她身体的力道只是越来越紧,而他毫不怜惜的吻也越加猛烈和可恶。

“哥,你在干什么?”

直到周扶弱气喘未定而疑惑不解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他的嘴唇,并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不是只有你才会觉得痛的。”然后他松开怀抱,将她的身子扶正,志得意满地笑看着她。

慕倾云满脸通红,高高地举起右手,准备奉送他一耳光。只可惜她的意图被他识破,他只轻轻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她的手掌,且令她痛楚难当,动弹不得。

“在本公子面前,你还是省省吧!”他收起脸上的笑,疾言厉色道。

“周扒皮,你不要脸!”她使劲地想要将手从他的两指间抽出,但都徒劳无功,反而更增痛楚。

“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他不能苟同般地摇摇头,突然松开手指,正在用力拔自己手掌的慕倾云一个不留神,由于惯性作用,她“怦”的一声跌坐在地上。那狼狈的模样惹得刚才还郁闷不已的周扶弱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众护卫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将负隅顽抗的黑衣人擒获。此时,两名护卫正押着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纵然已经落败,黑衣人仍然昂首挺立着,没有丝毫沮丧绝望之意,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的头发已经散开,有一部分青丝还在混战中被削落下来,他脸上的黑纱也被挑落,面前的发丝散乱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脸上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也纵横交错,有鲜血从多处地方沁了出来,既看不真切他的真面目,而这副样子也甚是骇人。周扶弱已经惊叫一声,迅速避开眼去。

那人被架着在周扶扬面前站定,静候他的处置。岂料他还没开口说话,那人却突然“呸!”地一声将带着鲜血的一口浓痰朝着周扶扬笔直射出。周扶扬赶紧侧身避过。他旁边的护卫单俊来右手疾伸,朝那人背部猛然砸了一拳,那人受力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阳光下是那般触目惊心。

“啊!”慕倾云也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一只手忙不迭捂住了嘴,双眼难以置信地紧盯着那个看似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不要担心……”黑衣人已有些神志涣散,但却仍是尽力朝慕倾云微笑着,似乎想说些宽慰她的话,然而体力不济,只说了这四个字便耷拉下脑袋,昏厥了过去。

“呀!”

慕倾云又是一惊,她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先把他押下去,可别让他死了!”周扶扬先是上前探了探那人的脉息,接着便有之前在大厅随侍的丫环递上干净的手巾,他用力地在手巾上擦了擦,随即便一把扔在地上,意兴阑珊的说道。

众护卫齐声唱喏,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周扶扬有意无意地瞟了呆若木鸡的慕倾云一眼,只见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黑衣人身上。加之今天这场仗赢得并不光彩,所以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气闷,天气本来就热得催人汗下,他现在更是妒火满腔,仿佛整个人一点就着,立马就要爆裂开来般。

“扶弱,过来给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半晌,周扶扬平整了心绪,强迫自己不要太过庸人自扰,然后恢复了一贯的自若之色,对妹妹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刚才受了点惊吓,别的倒没什么。”周扶弱声音轻柔,神情略显疲惫。

“没事就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吩咐她的丫环春兰、夏蝉伺候她回房休息。那两个丫头刚才吓得抱成一团,此时心里很是忐忑,怯生生地挪了过来。

她们刚一到近前,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周扶弱突然长了精神,伸出手来,将两人的耳朵给拧住了,痛得春兰夏蝉“唉哟”叫唤不已。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你们也要欺负本小姐了是不是?”周扶弱气势汹汹地呵斥道:“平日里倒会讨巧卖乖,怎么,我要吃人是不是?磨磨蹭蹭的,找死啊?”

两个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丫头这时只有苦苦哀求连称“不敢”的份,周扶弱大概觉得气消了点儿,这才大发慈悲松了手,重又恢复往日的不可一世道:“还不赶快扶本小姐回房?”

俩丫头如获大赦,赶紧谄媚上前,卑躬屈膝地伸手扶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临走之前,她还不解气地回头警告了慕倾云一句:“等我养好精神再跟你算帐!”

黑衣人早已被众人拖了下来,慕倾云本来是一直关注着黑衣人的去向的,后来她的注意力却又被周扶弱教训丫头的动作吸引了过来,直到周扶弱向她撂狠话离开后,她仍是一脸茫然地站在当场。

周扶扬的丫头早已替他撑开了一把阳伞,替他遮挡着毒辣的日头。他眼神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似又痛心疾首般无可奈何,到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然后迈着稳健沉着的步伐朝二门方向去了。

余下的人各就各位,司职洒扫的下人们开始善后这一地乱象的场院。地上瞬间由凌乱不堪变得一片空旷,就连满天飞舞的尘埃也很快回归原地,一切重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偌大的场院中,只剩下慕倾云一个闲人。

围在身上的布头已经半干,她将布头扯了下来,四下环顾一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莫非周扶扬兑现了他的诺言,准备放她自由了吗?

耶!

慕倾云一阵心花怒放,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她将布头握成一束,随意地搭在肩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大门外走去。

但是,她并没有高兴得太久。在她一只脚跨出周府大门门槛之时,她眼前突然闪过黑衣人满是血痕的脸,还有他对她强颜欢笑说“不要担心”。虽然她知道他所牵挂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但他那样的神态语气依然令她有些心疼。她不杀伯仁,伯仁却为她而死。周扶扬抓住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他。还有那个飞扬跋扈的周扶弱――呸,还扶弱呢,她也担得起这个名字么?

你看他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程,他是希望以前那个慕倾云在他身边的。

慕倾云,不可以,不能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哪怕你并不是原来那个慕倾云!

慕倾云另一只脚迟迟跨不出门槛去,心里纠结不已,脸上一片愁闷之色。

走?还是留?

就算要走,她又能去哪儿?她对此时此地一无所知。

如果要留,她留下来有实质性的意义吗?

不,不应该如此纠结彷徨的。慕倾云,既然你已经占据了别人的肉身,那和她有关的一切,你都无法置身事外。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实在太对不起那个慕倾云了。

还有,她差点给忘了,刚才不小心白白让周扒皮占了个便宜,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慕倾云,咱不带这样让他给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