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病情
第104章病情
“克妻”的名声有多严重，周德修即使不说，谢成煜也心知肚明。
先帝还在的时候，京中曾经出过这么一桩事，明明是名门世家的嫡出少爷，才华横溢，却在继母伙同族人的陷害下，串通了一个掉进钱眼里的道士，生生的给嫡少爷安上了个“克妻”的名声。
满京城倾慕嫡少爷的姑娘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嫁给他，蹉跎到将近三十岁才取了个小户之女，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继母所处的弟弟的孩子已经可以支应产业了，偌大的家业最后没有落到手里多少，最后贫病而死。
这个事情在先帝那一朝反响很大，最后还是在当时还是御史的蒋老太傅的奋力弹劾下，嫡少爷才摘掉了“克妻”的名头，继母也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谢成煜虽然觉得这位少爷落得这种地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自身的软弱，但是却不得不正视“克妻”这种名声带来的危害。旁的不说，他还想娶素年那个小丫头呢，如果真的背上这样的名声，蒋家怎么会放心把自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嫁给他？
四公主这病若是治得好还好，若是治不好，三皇子那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四公主究竟是什么病？”
周德修脸上也戴了一丝疑惑：“按说，只是在御书房门口的石阶上跪了大半天，就是真的病，也不会像这般来势汹汹。”
谢成煜原本觉得没什么，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一紧：“来势汹汹？”
“是啊，来势汹汹。昨儿回去不久就病倒了，到晚上的时候已经病得昏迷了……”
周德修说到这里，止住了话头，他终于也感觉到不对了。
四公主身体虽然孱弱，但绝对不是风一吹就倒。
太后薨逝的时候，皇子皇孙们跪在永寿宫的灵前守灵，像三皇子、三公主这些心眼儿多的，知道皇帝对太后只是面子情，守灵也是随意跪跪，过不了多久就去歇息了，只有大皇子周德璋和他还有四公主在灵前足足跪了三天，就是困倦，保持的也是一个跪坐的姿势。
虽然四公主后来跪的晕过去了，但是那也是在第五天了。
因为有这样的事情，四公主怎么可能在御书房前跪了大半天就病得气息奄奄？
谢成煜看到周德修的表情，知道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遂道：“赶紧回去，这个看病的太医绝对有问题，你去太医院找相熟的御医，不要被人蒙蔽了。”
周德修知道事情轻重，连忙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被谢成煜叫住了：“还有四公主身边的人，你也要查一查，实在不行，就找个理由全部打发了！”
等到周德修走后，谢成煜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不禁有些烦躁。
是他低估了敌人的狠毒程度，也低估了三皇子与荣贵妃对自己的恨意和铲除自己的决心。
四公主一个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等到长成也不过是一份嫁妆嫁出去了，与三皇子和荣贵妃的利益根本无关，但是就为了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竟然被人施之以这样的手段。
更令谢成煜齿冷的是，他们通过这样一条天潢贵胄的人命，只不过是想给他加个“克妻”的名头，于他名声上有所损害，却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任何损失。
显然在三皇子他们的眼中，自己的手足的命是无足轻重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哪怕只是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目的。
以后朝堂交到这样又蠢又毒的人手中，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不过应该值得庆幸的是，这朝中不止有一位皇子。周德修虽然蠢了点儿，嘴碎了点儿，办事情能力稍微差了点儿，平时也自恋了点儿，但是好歹还是个人，有人的悲悯、慈爱、宽厚，知道人命有多轻贱，又有多贵重。
谢成煜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周德修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估摸着周德修已经回到了宫中，谢成煜才从清味楼后面的窗子里掠了出去。虽然已经有周德修回去了，谢成煜还是不大放心，干脆去了程老大夫的灵素堂。
周德修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在太医院认识几个大夫，肯定比不上荣贵妃的经营，他请的熟悉的大夫，万一看不了四公主这病呢？认不出病因呢？还是需要外援的。
程老大夫上次被强行掳到宫中给太后看病，太后本来已经昏迷，被他扎醒过来，还招待了女眷，交代了后事，亲口感谢了他们这一群大夫们，放他们回家。虽然当时受了点儿苦，事后还在床上躺了三天，但是程老大夫这名声变得更响亮了，谢成煜这几次巡街走到灵素堂门口，见到的都是一副拥挤的模样。
不过程老大夫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平时很少在前面坐诊，大多数情况在后堂。
谢成煜也没有走正门，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进去，把坐在一棵石榴树下看书的程老大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拿着手里的书就砸了过去：“好好的一个将军，不走正门，偏偏要学小贼翻墙扒户！”
谢成煜淡定地接过那本书，又递还回程老大夫的手里，淡淡道：“我以为你都习惯了。”
在谢成煜回京前，两人并不认识，但是因为素年的病情、还有宫里的看病的事情，两人亲近了不少，现在已经颇有忘年交的架势，因此程老大夫在谢成煜面前也不会顾忌他的身份。
“习惯什么？习惯小贼翻门扒户？呸！”程老大夫瞪了他一眼：“我这里要是丢什么东西，绝对赖你！”
“不说闲话。你这里有没有解毒丸？”
“解毒？解什么毒？”程老大夫见他有正事，连忙敛了神色。
谢成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症状和发高热差不多，具体的我也没见。”
程老大夫顿时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连病人的情况都说不清楚，你求什么解毒丸？不同的毒又不同的解法。比如砒霜的毒，虽然性烈，但是只要熬一桶绿豆汤给病患，同时催吐和灌汤，让病患吐出来就能救了，还有鹤顶红……”
谢成煜忍了忍，见他竟然还有长篇大论的架势，连忙打断了程老大夫：“不用说这么详细，我是问有没有一般的解毒方子？”
程老大夫沉吟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个方子，效果虽然和那些有针对性的解毒方子相比，有些差，但是还是有效果的。我写给你”
待程老大夫写完，谢成煜让人给周德修送去，才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如果四公主没事，他自然不需要背负那个“克妻”的名声，以后娶小丫头，阻力肯定会小到不少。
“克妻”的名声有多严重，周德修即使不说，谢成煜也心知肚明。
先帝还在的时候，京中曾经出过这么一桩事，明明是名门世家的嫡出少爷，才华横溢，却在继母伙同族人的陷害下，串通了一个掉进钱眼里的道士，生生的给嫡少爷安上了个“克妻”的名声。
满京城倾慕嫡少爷的姑娘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嫁给他，蹉跎到将近三十岁才取了个小户之女，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继母所处的弟弟的孩子已经可以支应产业了，偌大的家业最后没有落到手里多少，最后贫病而死。
这个事情在先帝那一朝反响很大，最后还是在当时还是御史的蒋老太傅的奋力弹劾下，嫡少爷才摘掉了“克妻”的名头，继母也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谢成煜虽然觉得这位少爷落得这种地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自身的软弱，但是却不得不正视“克妻”这种名声带来的危害。旁的不说，他还想娶素年那个小丫头呢，如果真的背上这样的名声，蒋家怎么会放心把自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嫁给他？
四公主这病若是治得好还好，若是治不好，三皇子那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四公主究竟是什么病？”
周德修脸上也戴了一丝疑惑：“按说，只是在御书房门口的石阶上跪了大半天，就是真的病，也不会像这般来势汹汹。”
谢成煜原本觉得没什么，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一紧：“来势汹汹？”
“是啊，来势汹汹。昨儿回去不久就病倒了，到晚上的时候已经病得昏迷了……”
周德修说到这里，止住了话头，他终于也感觉到不对了。
四公主身体虽然孱弱，但绝对不是风一吹就倒。
太后薨逝的时候，皇子皇孙们跪在永寿宫的灵前守灵，像三皇子、三公主这些心眼儿多的，知道皇帝对太后只是面子情，守灵也是随意跪跪，过不了多久就去歇息了，只有大皇子周德璋和他还有四公主在灵前足足跪了三天，就是困倦，保持的也是一个跪坐的姿势。
虽然四公主后来跪的晕过去了，但是那也是在第五天了。
因为有这样的事情，四公主怎么可能在御书房前跪了大半天就病得气息奄奄？
谢成煜看到周德修的表情，知道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遂道：“赶紧回去，这个看病的太医绝对有问题，你去太医院找相熟的御医，不要被人蒙蔽了。”
周德修知道事情轻重，连忙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被谢成煜叫住了：“还有四公主身边的人，你也要查一查，实在不行，就找个理由全部打发了！”
等到周德修走后，谢成煜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不禁有些烦躁。
是他低估了敌人的狠毒程度，也低估了三皇子与荣贵妃对自己的恨意和铲除自己的决心。
四公主一个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等到长成也不过是一份嫁妆嫁出去了，与三皇子和荣贵妃的利益根本无关，但是就为了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竟然被人施之以这样的手段。
更令谢成煜齿冷的是，他们通过这样一条天潢贵胄的人命，只不过是想给他加个“克妻”的名头，于他名声上有所损害，却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任何损失。
显然在三皇子他们的眼中，自己的手足的命是无足轻重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哪怕只是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目的。
以后朝堂交到这样又蠢又毒的人手中，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不过应该值得庆幸的是，这朝中不止有一位皇子。周德修虽然蠢了点儿，嘴碎了点儿，办事情能力稍微差了点儿，平时也自恋了点儿，但是好歹还是个人，有人的悲悯、慈爱、宽厚，知道人命有多轻贱，又有多贵重。
谢成煜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周德修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估摸着周德修已经回到了宫中，谢成煜才从清味楼后面的窗子里掠了出去。虽然已经有周德修回去了，谢成煜还是不大放心，干脆去了程老大夫的灵素堂。
周德修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在太医院认识几个大夫，肯定比不上荣贵妃的经营，他请的熟悉的大夫，万一看不了四公主这病呢？认不出病因呢？还是需要外援的。
程老大夫上次被强行掳到宫中给太后看病，太后本来已经昏迷，被他扎醒过来，还招待了女眷，交代了后事，亲口感谢了他们这一群大夫们，放他们回家。虽然当时受了点儿苦，事后还在床上躺了三天，但是程老大夫这名声变得更响亮了，谢成煜这几次巡街走到灵素堂门口，见到的都是一副拥挤的模样。
不过程老大夫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平时很少在前面坐诊，大多数情况在后堂。
谢成煜也没有走正门，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进去，把坐在一棵石榴树下看书的程老大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拿着手里的书就砸了过去：“好好的一个将军，不走正门，偏偏要学小贼翻墙扒户！”
谢成煜淡定地接过那本书，又递还回程老大夫的手里，淡淡道：“我以为你都习惯了。”
在谢成煜回京前，两人并不认识，但是因为素年的病情、还有宫里的看病的事情，两人亲近了不少，现在已经颇有忘年交的架势，因此程老大夫在谢成煜面前也不会顾忌他的身份。
“习惯什么？习惯小贼翻门扒户？呸！”程老大夫瞪了他一眼：“我这里要是丢什么东西，绝对赖你！”
“不说闲话。你这里有没有解毒丸？”
“解毒？解什么毒？”程老大夫见他有正事，连忙敛了神色。
谢成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症状和发高热差不多，具体的我也没见。”
程老大夫顿时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连病人的情况都说不清楚，你求什么解毒丸？不同的毒又不同的解法。比如砒霜的毒，虽然性烈，但是只要熬一桶绿豆汤给病患，同时催吐和灌汤，让病患吐出来就能救了，还有鹤顶红……”
谢成煜忍了忍，见他竟然还有长篇大论的架势，连忙打断了程老大夫：“不用说这么详细，我是问有没有一般的解毒方子？”
程老大夫沉吟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个方子，效果虽然和那些有针对性的解毒方子相比，有些差，但是还是有效果的。我写给你”
待程老大夫写完，谢成煜让人给周德修送去，才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如果四公主没事，他自然不需要背负那个“克妻”的名声，以后娶小丫头，阻力肯定会小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