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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静待片刻,窦老夫人从后堂走出来,周身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虽然被称一句“老夫人”,也不过刚过花甲之年,除去鬓边几缕银丝外,人还容光泛发的很。

  “若栩怎么来了,倒是我府上的稀客。”

  她牵住颜若栩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鬓发有些凌乱,问道:“今日可是骑马来的?路上冷极了吧。”

  颜若栩和姨奶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相处之间却没有什么隔阂,她年轻时夫君就战死了,孤身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度日,谁知青年丧夫后,临近暮年又丧了女,这么多年磋磨过来,姨奶早已经历练出了常人不及的恬淡。

  她若不看淡些,又怎么捱过数不清的寂寥清晨,以及孤寒的深夜。

  “是,骑马比坐那慢吞吞的轿子舒坦多了。”

  颜若栩知道姨奶这是担心她受寒,急忙端起案上的热茶饮下,笑笑道:“秋日的风不算凉,我还顶得住。”

  窦老夫人无奈的点点头,也不再追究这事,颜若栩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和决断,在一众族兄族妹里个性最张扬,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她也是极忧心颜若栩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

  这个时辰碰上了用午膳的时候,窦老夫人食素,饭菜呈上来便都不见荤腥,多是豆制品还有瓜果蔬菜,一共十样菜式,还是厨房特意加餐的,上菜的小婢笑道:“我们夫人节俭的很,平日用膳只食一菜一汤,今日特嘱咐厨子多做了几样。”

  窦老夫人嗔怪的望了那丫头一眼,“多嘴。”

  旋即低头为颜若栩夹菜,她眼角的皱纹横生,已经将原本秀美的双眸变了形状,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怕是只是世人安慰迟暮美人的说辞。

  颜若栩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姨奶明明已经远离京城里的风雨,在这秦陵过闲适舒心的日子,她何必将老人家拉下水。

  念及此处,直到天色暗下来,颜若栩要回宫了,也没有将今日的目的说出来,她于心不忍,说不出口。

  离开的时候窦老夫人送颜若栩到了院门口,还赠了她一枚亲绣的小香囊,里头塞了安神的干草药,带着能祛风辟邪。

  她亲热的笑着,将颜若栩拿到面前,一面低头将小香囊系在她腰侧,便不经意般的说道:“若栩,你今日来秦陵,怕不是为了陪我老婆子吃顿饭吧,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给姨奶听?不必藏着掖着,有话你就直说。”

  颜若栩迎着窦老夫人那洞若秋毫的目光,犹豫了片刻,缓缓道:“是,若栩是还有话未曾说,此事,和萧氏有关。”

  话还没说完,窦老夫人的脸色就一冽,眸光暗淡下去,冷笑一声,“你说!是何事?”

  颜若栩熟悉此刻窦老夫人脸上的神情,从前每每提起萧氏,她都是这般,稳了稳心绪,颜若栩将近日城中的事情一一相告,自然,隐去了冯将军一案的内情,重点告知了萧氏放出的那首童谣,还有盛州人进京告状的事情。

  窦老夫人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愤然甩了把衣袖,“萧昌呈这个老匹夫,深谙人言可畏的道理,害了我女儿,如今还想着害你,实在可恨。”

  她说完后,眼角湿润了一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心中也渐渐明白颜若栩此行的目的,“你想让我出面,为你出一口气?”

  面对姨奶的询问,颜若栩没有选择隐藏,她知道凭借姨奶的阅历,她是藏也不可能藏得住,便老实地点头道:“是,如今皇嫂有孕,父皇和母后都高兴得很,若栩不便与他们直说,只好来求姨奶出面,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大燕的子民,早该叫父皇认清楚萧氏的真面目。”

  窦老夫人点头,这些年她隐忍不发,是当初那事情里还有些难言之隐,她说不出口,才放任萧氏继续风光了多年,如今颜若栩再次遇到当年她女儿经历过的事情,她有几分疼惜,更是勾起了她压抑已久的伤心事。

  蛰伏这么多年,她一直闭门不出,却从未将那桩旧事放下,如今正是好时机,她可以出了心头恶气。

  “若栩,天色不早,你快些回宫去吧,姨奶自有打算,你可放心,有他萧昌呈栽倒的一天。”

  闻言,颜若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拜别了窦老夫人,回了宫。

  素心远远地就迎了过来,她不知道颜若栩和陆垣蛰之间的内情,只知道陆垣蛰是公主的心上人,下午接到边境送过来的书信后,就一直候在门外,见了颜若栩的身影遥遥走来,兴奋地招手道。

  “公主,公主,陆长公子来信了!”

  跟在身后的坠儿与郑昊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颜若栩听在耳中,脸上有些发烧,瞪了那傻乎乎还摸不清楚状况的素心一眼,“知道了,我们又不是耳聋,小声些罢。”

  素心吐了吐舌头,将手里捧着的小匣子交给颜若栩,低头跟在身后。

  自从上回陆垣蛰化身过一回话痨之后,他这毛病就没有改过,没此书信来往,他必定写下慢慢几页纸。

  掂量了一下那小匣子的分量,有些沉,估摸着他这回写得更多了,颜若栩无奈的笑着摇头。

  回了房,坠儿点了盏灯放在书桌上。

  朦胧烛火之下那小匣子的壁上发出了璀璨的光芒,颜若栩细看了会,才发现上面镶嵌了细碎的小宝石,看那画样是胡人风格的东西,打开来匣子的内还有一面铜镜,工艺十分精致,匣子分了两层,里头是一封书信。

  颜若栩疑狐的上下打量了,手指摩挲着上面五色的宝石,心中十分不解,暗道陆垣蛰千里迢迢送此物来京,定是有他的用意,可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缘由,便扭身问坠儿道:“你瞧着这东西,可是有什么含义?”

  坠儿眼观鼻鼻观心,正色道:“奴婢瞧着像是一个梳妆匣。”

  这回轮到颜若栩震惊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梳妆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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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万存稿的边缘试探,啾咪

  第32章

  她左看右看, 那匣子确实精美,内壁上还绘了穿胡人舞衣,掐腰舞动的少女图案, 笔触格外传神, 这样别致的物件, 只怕是个女子都会喜爱。

  颜若栩一时间有些迟疑, 闺中女子的日常用具,男子中除了至亲骨肉会为其添置, 余下的便是有情人,然她与陆垣蛰只是合作,再说得亲厚一些,也就是好友知己,远算不得真的眷侣, 她再看看那方小匣子,心中哑然, 总不该是陆垣蛰中意于她了吧。

  心中这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颜若栩拿起了匣内的书信,在灯下展开,一字字读来。

  陆垣蛰出城之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他亲自挑选, 培养出来的亲兵,个个骁勇善战,纵然越往北行风寒越浓,却无人有怨言。

  他在信中提到, 不知是否是错觉, 夜晚扎营安眠的时候,围着篝火与士卒们闲谈时,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格外皎洁,还问颜若栩此时燕都的月色是否也是如此。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颜若栩推开书房的轩窗往外看了一眼,除了深深的漆黑,哪里见得到半点月亮的影子。

  坠儿刚出去为颜若栩拿厚衣裳去了,如今天气一日凉于一日,早晚尤其需注意防寒保暖,一个不留神便染上风寒。

  她取了衣服回书房,一踏入屋内,就感觉一股凉风贴着头皮吹过,颜若栩捏着书信正站在风口上发愣。